语言

上次的圣诞假期和朋友叙旧,有趣的是, 大家自然地爱用广东话来交谈了。

其实,这也不算新奇咯。虽然以前在学校因为校规限制,没说广东话而常用华语交谈(犯规时例外啦),但自从离开了校门好几年,姐妹们用广东话互相叽叽喳喳反而觉得亲切多了。给我的感觉就是,她们果然是货真价实的 “怡保老朋友”!

最为惊讶的,莫过于那位好久不见的刘明慧-竟然在maria姐的熏陶下练了一口流利的广东话,不时还会 “zat” 人,真是另人“大跌眼镜“!哈哈。


这么多种方言当中,广东话是我最常接触,也之所以学得不错的方言。由于从小在家习惯了用华语交谈,所以广东话是通过煲TVB连续剧,听电台歌曲、听爸爸妈妈讲、听亲戚朋友谈天、听街边的阿公阿嬷和uncle,auntie的对话而学回来的。当然,在怡保长大的孩子没有多少个是不会讲广东话的。我讲起广东话来还算流利,但也有人说过我讲得有点怪怪的。我想,广东话应该不是最贴近我自己的语言吧。因为我发觉,当我在发呆时也好,想东西时也好,又或者是在做梦时,脑海里的对话几乎都是华语。

我相信英国人在想东西时一定是满脑子的英式英语,日本人在做梦时也一定是满脑子的日语。而我们这些在多元种族、语言国家出生的人在思考或做梦时,脑袋会不会同时选用几种语言呢?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思考时又会不会比只学过一种语言的人来得比较慢?这可要问问专家才懂了。


身为华小毕业生,幸运的是从小就掌握了马来文、华文和英文。回想当时年纪小小,书包却大大。每个想考好语文科的,都会买那三本必备宝典:kamus dewan, 现代汉语大词典,和 oxford dictionary。有了小学老师们的磨练(突然想起亲爱的Harimau Tan...) ,风雨不改的补习班,再加上他们的特级秘方,我们才会有今时今日的语言基础。实在感激不尽...

然而,语言这东西若没常用,很快就会变得生疏。像我这种学了点基本日本语,又跑去拿初级法文的人,还真是有够“rojak" 呢!但就是在接触了多种语文,有了比较后,逐渐发现每个语言都有它的巧妙和特点,充分地展现出它所属于的民族特色。虽然每种语言都有着它独有的一套用法,被使用时却可以是千变万化的。同样的语言,在不同国家不同地方被使用时,就有了道地的口音,也常有新词汇出现,正如某某人曾说过:“语言是地方性的”。历史悠久的方言,也应该是这样从以前演变而成的吧。即使是同一种方言,经过不同的嘴巴出来时,又会加上了个人特色。那些“进化”后的新词汇,虽然不怎么正统,但似乎比正规的用词更能有效地、贴切地表达出使用者的感觉。我的广东话词汇中往往就有这些令人 “爱不释口” 的经典字句:‘最后’ 怎么都不比 ‘mei mei duk' 形容得够尾段;‘全部’ 也没有 ‘hambalang’ 来得全面;而‘警察局’像是永远都取代不了 ‘mata liu’。


撇开用词不说,只是口音,就已经有着非常重的地方性了。当自己满口 “大马广东话" 或用着 “怡保华语” 津津乐道时,矛盾的心态却会出现。一方面觉得自己应该以香港人的广东话,中国人/台湾人的华语为榜样把它们讲好;一方面却觉得只要我表达没问题,听者能明白,用着非常道地的语言也算是一种独特的 ‘identity'。那种立场,感觉就和部分视英语为母语的新加坡人不懂应该以标准英语抑或道地的singlish来交谈的情况相似。有着亚洲人的身份,一开口就洋式标准英语,有人会说你很崇洋、像个香蕉人;Presentation时用非常道地的英语来呈现,别人可能就觉得你平平无奇,出不得大场面。这种矛盾,相信也出现在其他地方,用着不同语言的人身上。

万事中庸为妙,若能找个平衡点,应该是最好不过了吧?既是,能说得标准又不失地方性。当然,这根本不简单,也没有一定的准则可以用来衡量。那么,在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背景的人时,稍微纠正、转换自己的口应来配合呢?这时,恐怕又要被人数落:“那你岂不是毫无个性了吗?”

社会
越渐国际化我们若不能互相配合,不懂得变通,可能被淘汰了也不知其因呢。

所以适当时,还是变一下好,没必要时,就做回自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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